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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莞新故事:从打工仔、打工妹到新外贸企业家

日期:2023-03-15 12:08:57 人气:330 收藏

雷杰玉一直害怕,自己会和父母一样,如候鸟一般在东莞和故乡湖南之间来回奔波;更害怕,子女像她一样,继续成为留守儿童。

雷杰玉的父母,随着中国第一波打工潮涌入珠三角工厂。他们被称为“打工仔”、“打工妹”,用双手造出了全球无处不在的“Made In China”和中国沿海一座座高楼林立的新城市。

〓 东莞晋升新一线城市

他们的身份也成为学者研究、政府关切的“社会问题”:农民工作为新城市的建设者,很难融入新城市;他们的子女留守家乡,教育跟不上,不少人又走上了打工路。

这种“代际循环”的困境,究竟如何打破?

2010年前后,一批新生代的“打工仔”、“打工妹”,抓住了东莞产业转移、升级的机会。当一些人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,他们接过破旧的厂房和机器,在忐忑不安中跨入了全球大市场。

父母没有给予多少原始积累,却让他们无惧无畏,拥抱正在兴起的跨境电商。十余年后,当又一场全球性危机——新冠疫情袭来时,他们展示了逆势增长的韧劲。他们输在了起跑线,却提前十年赶上了“数字化新外贸”的浪潮。

“父母打工,我也打工”

东莞市飞尚运动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雷杰玉还记得,每次春节过后父母离开故乡时的情形,看着他们乘坐的小巴车开走,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
在她三岁时,父母就外出打工。曾经对父母的感觉,“又亲又陌生”,她知道这对男女是对她好的最用力的两个人,但她需要的他们的时候,又够不着,这种复杂的感情,让她从小缺乏安全感。

〓 雷杰玉的父亲是东莞第一代打工者

1988年以后,东莞以“三来一补”为吸引外资的主要手段,利用全球制造业转移的时机,积极融入跨国公司的供应链,成为全球瞩目的“世界工厂”。1995年,东莞的外贸达到历史最高值,外向依存度达到433.8%。

雷杰玉的父母是第一批懂得外面打工比种地好挣钱的农民,背井离乡涌入珠三角,并为此感到骄傲,因为他们的日子眼看着比别人越来越好,当别人还在愁学费时,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了每月上百元的零花钱。那时候,他们并没有意识到,自己的孩子后来会被称为“留守儿童”,并成为充满争议的社会现象,而自己作为打工仔的身份,也一度成为新闻热词。

有数据统计,1986年到2006年的20年间,东莞暂住人口增长370余倍。

廖启明比雷杰玉的父母晚十年到东莞,那时候,打工仔的身份已经被打工仔自我“认同”:我们是东莞的燕子,在故乡与东莞之间飞来飞去,但很难在这里安家。

他记得,当时,厚街、寮步、大朗、虎门、长安等镇子的工厂林立,流水线上的工人忙碌的如同工蚁搬家,下班的时候,身着灰色、蓝色工服的工人们如潮水一样涌入杂乱的商业街、城中村,这是一座混乱无序又充满活力的城市。

但是,那时,很少有人认为这里是可以当做家的地方。

“工业区的商业街上,陪你吃廉价麻辣烫看盗版VCD的朋友,第二天,连声招呼都不打,就消失了。”这座移民城市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难维系,因为大家都知道,指不定哪一天,就各奔东西。

〓 东莞,汇聚数百万外出务工人员

雷杰玉中学毕业以后,走上了父母一样的路——去东莞打工。第一代打工者虽然改善了家庭的生活,但留守家乡的孩子受教育程度不高,又成为“打工二代”,并不是个别现象。

“这好像是一睁眼就看得到并且是能看到的唯一的一条路,父母打工,我也打工。”最初,雷杰玉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伤痛。

直到她有了第一个孩子,孩子三个月时,她再次踏上去东莞的路,同样是坐小巴车,车开动的时候,她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,眼泪也流了下来。

她说,她惊恐地意识到,孩子和她一样,也将成为留守儿童。更让她惊恐的是,她不知道如何改变这种轨迹,因为他的父母在东莞二十多年,都没有在东莞安一个家,她当了几十年的“留守儿童”。

“你只负责安装某个零件”

雷杰玉来东莞的时候,并不是一个好时机。

2008年金融危机带来的欧美市场萎缩、人民币升值,原材料与人工成本上涨,让身处全球制造业中心的东莞面临转型考验。

雷杰玉在东莞呆了两年以后,听说自己的一个发小在老家的服装厂做工,收入都和她一样,更加怀疑留在东莞的意义。随着中国中西部经济的发展,本地就业已经成为农民出外打工之外的选择。

抗拒离开东莞的,却是她的父母。与同一代农民工相比,他们更有魄力——砸下打拼几十年的积累,自建“工厂”。

说是工厂,其实是在一个工厂角落租的一个角落,安装了八台缝纫机,生产运动服装,“虽然发不了家,但总比在车间做工强”。

这个家庭小作坊为一家传统外贸企业做贴牌,只管生产,至于自家的产品卖到哪些国家,他们从不关心,也关心不上。

〓 新外贸人廖启明

比起雷杰玉的父母这一代人,新打工者挣脱自己身份的愿望更加强烈。

廖启明在东莞打拼多年,卖过面条、跑过业务。2005年,他租下一个小院,用铁皮搭了个简陋的车间,掏出全部积蓄购置了一套设备,开始生产台布、塑料袋等包装材料,创办东莞市金顺包装材料有限公司。

金融危机一来,不少工厂宣告破产,为了生存下去,廖启明选择创业,他掏出全部积蓄,以低价租下一个房东因生意萧条而急于脱手的厂房。

尽管厂房仍颇为简陋,但廖启明内心隐隐雀跃,作坊成为工厂了,但同时面临更大的挑战:生产能力提升了,东西怎么卖出去?

过去,雷杰玉的父母、廖启明等小工厂主,只是外贸生意中的一环。他们自己建厂生产,至于生意,还是依托大工厂或贸易公司给订单。

换而言之,在外贸这条路上,创业的打工者们只学了半截:通过打工学会了如何生产外贸产品,但从未学会怎么做外贸。

“这和在车间干活差别不大,你只负责安装某个零件,至于最后做出一个什么样的产品,你不用关心。”廖启明说。

“父母几十年在流水线上,练就了一手好手艺,他们认为,主要产品好就不愁卖。”雷杰玉说。

但生意的真实逻辑并非如此简单。小作坊的命运,完全系在别人身上。随着制造业的转移升级,大浪淘沙,小作坊的订单越来越少。

“经常处于停工状态。很难有稳定连续的订单,运气好的话偶尔会接到零碎的小订单。但利润很低,只能勉强维持生计。”雷杰玉说。在她接手的时候,父亲留给她的,除了8台机器外,还有4万元的外债。

金融危机倒逼传统制造业产业转型升级,风口浪尖上,那些给大工厂拿订单、实际上是给别人打工的小工厂、小作坊,被直接推到了充满未知感的国际市场,命运岌岌可危。

在最艰难的时候,雷杰玉接过了父亲的八台缝纫机,创办东莞市飞尚运动用品有限公司。

在她看来,这个寄居别人工厂的小作坊,虽然已经养不起家,却是父母的一辈子心血,更是一家人留在东莞的理由——他们确实也没想到除了回家种地,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。

“从工厂主变成企业家”

小工厂想要存活下去,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外贸链路。

除了生产出产品,剩下的都要从0学起:寻获海外订单,还有更复杂的报关通关、国际物流、出口退税、收结汇,等等。

每一个环节,对于打工出身的创业者来说,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门槛。单单是外语和专业词汇,就让廖启明一头雾水。

2010年,一群年轻人从杭州来到了东莞,他们主动又热情地表示,随着东莞外贸产业链的重组,本地将有一大批工厂面临如何做外贸的困惑,而他们已经带来了全套的解决方案。

其中有个叫秦梦佳的姑娘,来自阿里巴巴国际站——马云1999年创立的第一个业务,此时已经是全球最大的B2B跨境电商平台。

〓 雷杰玉带父亲做外贸

由于B类平台不面向消费者,很多人对此闻所未闻。当秦梦佳第一次找到雷杰玉时,对方一度觉得,这会不会是一帮顶着阿里巴巴名头的骗子。

雷杰玉最终选择相信。一来,当时她为了改善工厂生产条件,筹借了20万元,生产能力上来了,但东西卖不出去,几无退路;二来,这个姑娘接触下来,还是不像骗子。

雷杰玉决定放手一试,但一直做线下业务的父亲却难以接受。父女俩曾多次争执。在老人家看来,好不容易赚的钱不拿回家,反而投在这些不知所谓的平台上?

雷杰玉也曾怀疑过自己的选择。尽管开通了阿里巴巴国际站,但初期订单并没有如同想象那样如雪花般飞来。她找到平台,气愤地质疑,“为什么给了钱,平台一直不给我派发订单?”

尽管国际站一再解释,需要配合平台做出一系列改变,并不断邀约她前去学习拜访其他成功的案例,但都被雷杰玉拒绝,在她看来,这些伎俩,就是在捆绑她不断支付费用。

“当时我没有公司老板的思维,就想赚钱。”雷杰玉说。后来在秦梦佳数次拜访下,她终于尝试着去参加了活动,第一次接触到专业的公司运营、市场分析、数据来源等知识,第一次意识到,运营线上一家外贸企业需要“换脑子”。

迫不及待的她拉上国际站,希望能通过更多专业学习重新建立团队,定制公司制度和产品标准。

思维在一次次的学习中发生着蜕变。

2017年12月,结束了国际站所组织的管理实践培训后,雷杰玉激动得整宿失眠,独自搬着板凳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做着笔记,并激动地给秦梦佳打了4个小时的电话分享自己的成长。

那段时间里,雷杰玉扩充了团队,招募到专业的外贸经理、运营、美工等人员,并频繁地参与国际站所组建的各个活动,如同海绵般疯狂吸收着公司管理、发展规划等知识,并在不断实战中获得突破。

2018年由国际站所举办的“城战”中,雷杰玉率领着3个员工,将此前参会所学来的管理制度套用在自己身上,经过20天不断冲单、复盘和总结,业绩达到200万元,实现第一次“人生巅峰”,并提出“2019年实现1000万元”的目标。

2019年,公司业绩突破千万,打破了所有人的意料。2020年,仅用3个月就完成1500万业绩的雷杰玉将年度业绩从最初的3000万调整为5000万元,并计划着2021年实现“亿元梦”。

廖启明则是带着强烈的期待,2011年就一头扎进国际站。在他看来,国际站能为自己提供具体而有用的数据,哪些领域的产品更适合海外市场、哪类单品销量在未来存在爆发的可能。

参考国际站数据指导,廖启明重新调整了工厂生产线。以前他只知道做材料辅料,如今则涉足生产台布、糖果袋等成品市场,继而通过国际站将商品销往欧美多个国家。同时他还通过国际站反馈的商品数据走线,第一时间掌握市场需求动态,进而及时调整生产线。

〓 曾经的打工仔投入新外贸,创办自己的公司

2019年,廖启明工厂的销售额达到1.6亿元,其中95%的收益来自海外市场。

“国际站不仅仅为客户带来了订单,更改变了传统模式走向全新阶段中存在的草莽思维,让我们从工厂主变成了企业家。”廖启明说。

“新外贸让我们成为新莞人”

时隔十年,当又一场更为猛烈的全球性危机——新冠病毒疫情袭来,事实证明,当时年轻人们的选择是多么正确。

海关总署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,2020年上半年,中国外贸进出口总值同比下降3.2%,其中,出口下降3%;进口下降3.3%。

在一般贸易、加工贸易和跨境电商三大贸易方式中,跨境电商版块是唯一保持正增长的,上半年跨境电商同比增长26.2%。

而作为全球第一大跨境电商平台,上半年,阿里巴巴国际站的实收交易额同比增长80%,比行业水平高出超过50个百分点;订单数同比增长98%。

商务部原副部长魏建国撰文分析,近年来阿里巴巴国际站构建了全球支付结算金融、数字化关务、数智化物流三大跨境供应链体系,提供全链路、一站式智能解决方案,打造数字化“新外贸”,通过大数据匹配供需解决“订单荒”,以全面稳定的跨境供应链解决“履约难”。

他甚至断言,跨境电商是世界贸易发展的大趋势,此次疫情中跨境电商只是“练兵”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,未来跨境电商将是中国商品走出去的“主力军”。

在国内疫情最严重的一季度,东莞企业在阿里巴巴国际站实现“三连涨”:出口订单2月较1月日均环比增长10.8%,3月较2月日均环比增长31.4%。

6月8日-28日,阿里巴巴国际站举办首届阿里巴巴网交会,东莞的海外订单量冲进了全国前十。

雷杰玉、廖启明等人,正是提早布局,从加工贸易赛道转到了跨境电商赛道。

在疫情期间,雷杰玉的运动用品通过国际站,订单仍源源不断。廖启明则购置了新的厂区,投资近千万添置了新设备,不断联系国际站,希望能帮他找到最新的爆品。

他们的最新身份,叫“新外贸企业家”。更重要的是,“打工-留守-打工”的命运循环怪圈,划上了句点。

〓 雷杰玉和父亲成为“新莞人”

雷杰玉在东莞买了房子,三代人住在一起,家里再没有留守儿童。因为工厂的效益好了,她给自己的员工开出了行业最高的薪资,希望他们都可以在东莞买房,把留守在老家的孩子接到东莞。

现在,没有人再叫他们打工仔,“不是因为我们当了老板,而是因为这座城不仅仅可以打工,还可以安家,这里把我们叫做新莞人。”

廖启明有时站在南城的CBD感慨万千,往左,可以看到玉兰大剧院和东莞行政中心,往右能看到东莞第一高楼环球经贸中心和正在兴建的国贸大厦。松山湖春天会开成花海,旗峰山四季长青。越来越多的人在玉兰大剧院里欣赏话剧。废弃的厂房变成了文化创意产业园区。曾经的世界工厂慢慢蜕变,越来越显示出现代化城市的景象。

人们记得东莞曾经的奇迹。IBM亚洲区副总裁曾说过:如果东莞到深圳的高速公路塞车,全球将会有70%的电脑产品缺货。

现在,东莞的奇迹仍在继续。2017年起,东莞已经连续4年列入新一线城市,是中国外贸第三城。《2019年度中国城市活力研究报告》显示,东莞城市活力位列前三,仅次于深圳、广州。

素材来源:凤凰WEEKL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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